9CaKrnJPvt6作者:孙微oversea.huanqiu.comarticle牛津大学教授:在亚洲,二战仍是现实话题/e3pmt7bdh/e3pn5250c【环球时报驻英国特约记者 孙微】2013年9月,英国牛津大学教授拉纳·米特出版专著《被遗忘的盟友:中国的二战》,提醒西方不要忘记那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东方主战场及中国的贡献。两年后,在牛津大学中国研究中心,《环球时报》记者同拉纳·米特主任继续就这个话题进行了交流。环球时报:您不久前撰文说,西方和中国史学家越来越认可中国在二战中做出的贡献,但就西方公众和舆论而言,他们的认识是不是还远远不够?拉纳·米特:是的,远远不够。我们应更多了解那段历史,这也是我写《被遗忘的盟友:中国的二战》的初衷之一。 为什么中国在全球战争有着重要意义?当我们思考这一问题时,应该去审视一些特定时刻。举例说,如果你仔细想想1938年,也就是卢沟桥事变发生一年后——对于大多数西方人,他们甚至不记得这是二战的一部分,因为欧洲的战争始于1939年——试想一下,如果中国对日本投降了,那么它会成为日本帝国的一部分,欧洲将没有机会把欧洲战场与亚洲战场结合起来。因为那个时候,亚洲只有中国在抵抗日本侵略。因此,要了解反对民粹主义和反法西斯主义的世界战争,必须了解中国的贡献。环球时报:中国应该怎么样做才能有效唤醒这种二战记忆?拉纳·米特:唤醒二战记忆需要时间,同时也时不我待。中国需要将幸存老兵的回忆记录下来。我在中国时,曾和一些经历过重庆轰炸等事件的幸存老兵谈过,这些人都已经八九十岁,剩下的日子不多了。确保记录他们的回忆、对他们进行采访是很重要的事情。此外,中国需要花更多时间全方位思考战时历史,这样才能有更深刻的理解。举个例子,我在书中花了很多笔墨写汪精卫,有人好奇为什么要花这么多时间写一个汉奸。我的想法是,只有全方位看待不同人群的反应,了解其动机,才能明白故事全貌。如果只研究英雄,你所了解的只是战争的一部分。环球时报:二战因70周年纪念而成为今年的一个话题,但世界范围内对二战的理解有偏差,从亚洲到欧洲,都存在对历史的“修正”。您对此怎么看?拉纳·米特:欧洲和亚洲的修正主义不同。在欧洲,二战已确确实实成为过去,虽然当下有各种危机,但这些和二战已没有关系。然而在亚洲,二战仍然是时政,仍影响到今天,部分原因是该地区对二战的叙事没有达成一致。以日本为例,不同国家和地区对它的态度大相径庭。在中国大陆和韩国,人们对日本有着非常负面的记忆:慰安妇、南京大屠杀、重庆大轰炸等等。但在台湾,有些人认为日本殖民者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现代化。在印度,曾经和日本合作过的印度国民军最高指挥官苏巴斯·钱德拉·鲍斯至今都被奉为民族英雄。在缅甸,人们对日本的态度居中,他们对日本人没有什么好印象,但同时认为日本入侵帮助摧毁了西方帝国主义。在亚洲,一些国家对日本的态度并没有在更广泛区域内达成共识。因此,亚洲很难在对待日本问题上统一意见。如果人们能够更多地想想今日之亚洲,可能会有助于解决历史问题。该区域最需要做的是完成1945年未能完成的事业——创建一个有着国际共识的安全协商机构,在这里,中、日、美以及其他亚洲国家能够共同行动。这才是1945年应该留下的更好遗产,只是如今的区域政治家能否做出这样的选择就无从可知了。环球时报:您的专著出版已有两年,关于中国与二战,您有什么新感想?拉纳·米特:这本书在中国反响很好,我感到非常荣幸。本书初衷是向西方世界介绍中国做出的牺牲,在中国获得这样的关注是一个意想不到的荣誉。当然,这本书也卷入了一些关于中国在战争中重要地位的辩论。可以说,中国的二战历史问题仍在发酵,兴趣仍在增长。我在中国时,发现越来越多的人想去谈论、辩论中国在战争中的作用。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因为对更多参与者以及细节的了解,能让人们更好地理解当时发生了什么,以及为什么发生。1442452140000环球网版权作品,未经书面授权,严禁转载或镜像,违者将被追究法律责任。责编:zhangao环球时报144245214000011["9CaKrnJPshF","9CaKrnJP6jf","9CaKrnJP2oF","9CaKrnJOtPC","9CaKrnJNKTG"]
【环球时报驻英国特约记者 孙微】2013年9月,英国牛津大学教授拉纳·米特出版专著《被遗忘的盟友:中国的二战》,提醒西方不要忘记那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东方主战场及中国的贡献。两年后,在牛津大学中国研究中心,《环球时报》记者同拉纳·米特主任继续就这个话题进行了交流。环球时报:您不久前撰文说,西方和中国史学家越来越认可中国在二战中做出的贡献,但就西方公众和舆论而言,他们的认识是不是还远远不够?拉纳·米特:是的,远远不够。我们应更多了解那段历史,这也是我写《被遗忘的盟友:中国的二战》的初衷之一。 为什么中国在全球战争有着重要意义?当我们思考这一问题时,应该去审视一些特定时刻。举例说,如果你仔细想想1938年,也就是卢沟桥事变发生一年后——对于大多数西方人,他们甚至不记得这是二战的一部分,因为欧洲的战争始于1939年——试想一下,如果中国对日本投降了,那么它会成为日本帝国的一部分,欧洲将没有机会把欧洲战场与亚洲战场结合起来。因为那个时候,亚洲只有中国在抵抗日本侵略。因此,要了解反对民粹主义和反法西斯主义的世界战争,必须了解中国的贡献。环球时报:中国应该怎么样做才能有效唤醒这种二战记忆?拉纳·米特:唤醒二战记忆需要时间,同时也时不我待。中国需要将幸存老兵的回忆记录下来。我在中国时,曾和一些经历过重庆轰炸等事件的幸存老兵谈过,这些人都已经八九十岁,剩下的日子不多了。确保记录他们的回忆、对他们进行采访是很重要的事情。此外,中国需要花更多时间全方位思考战时历史,这样才能有更深刻的理解。举个例子,我在书中花了很多笔墨写汪精卫,有人好奇为什么要花这么多时间写一个汉奸。我的想法是,只有全方位看待不同人群的反应,了解其动机,才能明白故事全貌。如果只研究英雄,你所了解的只是战争的一部分。环球时报:二战因70周年纪念而成为今年的一个话题,但世界范围内对二战的理解有偏差,从亚洲到欧洲,都存在对历史的“修正”。您对此怎么看?拉纳·米特:欧洲和亚洲的修正主义不同。在欧洲,二战已确确实实成为过去,虽然当下有各种危机,但这些和二战已没有关系。然而在亚洲,二战仍然是时政,仍影响到今天,部分原因是该地区对二战的叙事没有达成一致。以日本为例,不同国家和地区对它的态度大相径庭。在中国大陆和韩国,人们对日本有着非常负面的记忆:慰安妇、南京大屠杀、重庆大轰炸等等。但在台湾,有些人认为日本殖民者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现代化。在印度,曾经和日本合作过的印度国民军最高指挥官苏巴斯·钱德拉·鲍斯至今都被奉为民族英雄。在缅甸,人们对日本的态度居中,他们对日本人没有什么好印象,但同时认为日本入侵帮助摧毁了西方帝国主义。在亚洲,一些国家对日本的态度并没有在更广泛区域内达成共识。因此,亚洲很难在对待日本问题上统一意见。如果人们能够更多地想想今日之亚洲,可能会有助于解决历史问题。该区域最需要做的是完成1945年未能完成的事业——创建一个有着国际共识的安全协商机构,在这里,中、日、美以及其他亚洲国家能够共同行动。这才是1945年应该留下的更好遗产,只是如今的区域政治家能否做出这样的选择就无从可知了。环球时报:您的专著出版已有两年,关于中国与二战,您有什么新感想?拉纳·米特:这本书在中国反响很好,我感到非常荣幸。本书初衷是向西方世界介绍中国做出的牺牲,在中国获得这样的关注是一个意想不到的荣誉。当然,这本书也卷入了一些关于中国在战争中重要地位的辩论。可以说,中国的二战历史问题仍在发酵,兴趣仍在增长。我在中国时,发现越来越多的人想去谈论、辩论中国在战争中的作用。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因为对更多参与者以及细节的了解,能让人们更好地理解当时发生了什么,以及为什么发生。